嗷嗷嗷

[全职高手][周叶]风情万种(6)

白玉京6月中旬陆续发货,月底余本通贩,感谢大家的喜爱和支持。


请继续和LZ一样耐心等待……干点别的就不记得这事了呢!就完全不焦虑了呢!然后突然有一天,“咦有个什么本子寄到了……原来我买了这个本啊!耶耶耶!”多好的惊喜啊!!!


我造上面的方法很欠揍……所以好妹纸要记住打人不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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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那家伙涎皮涎脸的样,我就知道要出事啊!师座他老人家一直招蜂引蝶不自知,我们可是操碎了心!”


叶修还是头一回听到这种说法,不由得扭过头仔细瞧了瞧。这军官就是昨晚守在他门外的那个,今天跟来了戏院也从头到尾没吱声,他还以为跟周少帅似的又是个闷葫芦……现在却在绘声绘色向江波涛形容刚才那场风波。


他穿着灰色的军装,崭新的皮带上雄纠纠气昂昂挂着德国造的新式手枪,笑起来一口白牙,肩章也是新的,从头到脚看不出是个什么职务。


叶修不过瞥了一眼,江波涛立即察觉了,笑吟吟为他介绍:“叶先生,这是吴营长。”


“陆军少校吴启。”青年“喀”地一个立正,给叶修行了个标准军礼。


少校?还是陆军?眼前的青年最多也不过二十来岁,叶修挑了挑眉,唇角露出一抹真正的笑意来。


周泽楷自己年纪轻,麾下的军官们渐渐也跟着变得年轻起来。至于他手下那些年纪大些又不愿和这群快活的年轻人玩在一起的老一辈……也就渐渐一天天少了下去。


他小小年纪就被送出去留洋,又念过正规的军校,回家就掏老爹的腰包给做了全套新军装发下去,为了不得罪和父亲一起打江山的元老们,还特设了新的军衔和职务分给年轻的心腹。对此周大帅依然是睁只眼闭只眼——反正就这么一个儿子,以后还不都是他的,折腾去吧。


然而稍微懂点儿门道的人,却都知道这位少帅恐怕志向远大——重定军阶,这哪儿是为了安置自己的下属,这是要改革军制!说得近了是直接插手他老子的军权,再说得远一点,中央政府可就在南京——他爹的军队还挂在国民革命军名下,他一个连委任状都没拿到手的团长就敢随便改军制——那还要总统和军政部干什么呢。


叶修自然还不知道“表弟”在军中推行改革到了哪一步,不过他一笑,江波涛的心脏就忍不住突地跳了一下。尽管一般人不会在意,他明白这位叶先生怕是看出端倪了——本土的军阀,哪儿有功夫分军种,又有几个当兵的能时刻记得报军衔。


这边这位吴少校压根没发现自己一个常礼就把上峰给卖了,还在跟江波涛比划:“师座当时都没反应过来,杜明手快,直接一巴掌就上去了……我怎么就没反应过来呢?我要是抢先一枪崩了那小子,明年师座怎么也得给我提拔一个团长了!”


江副官含笑听着,不时问:“然后呢?”“重点呢?”最后他问:“师座人呢?”


吴启愁眉苦脸道:“叫我先回来,他带杜小明去买酸梅汤了……忒么又不带我!”


 


姗姗来迟的喻文州终于粉墨登场,看那行头却是临时改了戏单子,要先唱一出红鬃烈马。和他搭戏的老生是个难得的生面孔,大约喻老板是想提携班子里的新人。


平常的角儿在两千人的场里临时换戏,肯定是要被立即轰下去了,说不准还要被暴揍。喻老板倒是不管不顾,说改就改,上了台一亮相,什么也没做反而先得了一声好。


叶修跟着拍了几下巴掌:“没戴手上啊,那么贵重的东西,他放哪儿了?”


周泽楷冲他一笑,江波涛立即回答道:“我们可不知道,就看叶先生的本事了。”


周公子是开戏后才匆匆回来,完全看不出刚才和人起了大冲突。他原先的位置被江波涛坐了,也没让江副官让座,直接坐到了叶修身边。因为强行挤占在了叶修和桌子之间,他还很体贴地把酸梅汤放了表哥手上。


既然知道少帅刚遇过登徒子,叶修就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才发现他手里还多了把画美人的纸扇,摇起来倒是带了三分旁边金陵城的秦淮风气。


台上的王宝钏正和嫌贫爱富的王允三击掌断父女情,台下叶先生喝完了表弟亲自买来的酸梅汤,十分主动地琢磨着怎么把王宝钏不知藏在哪个寒窑里的戒指搞回来:“等喻老板唱完这一出,我就装作一个fan去后台探望他好了。”


这位“表少爷”居然连洋文都会说!坐在周少帅身后,对京剧明显完全没兴趣的吴启顿时一脸崇拜。


“其实套上麻袋打闷棍更快,表弟你觉得呢?”叶修摇着扇子,很无辜地扭过头问道。


周泽楷这时正边皱着眉头听戏,边端着第三碗酸梅汤往肚子里灌,根本没听见他的话。


叶修也不管人家根本没在听,慢吞吞摇着扇子道:“这活有点匆忙了,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正当理由接近他一下……”


周泽楷置若罔闻,居然真的在听戏。


“贸然上门,只要一发现东西丢了肯定立时想到我身上。喻老板面子那么大,肯定好多人抢着替他出头。所以一得手表哥可就立刻跑路了……你千万不要留我呀好表弟。”叶修说着就把袖子放了下来,袖管遮住了腕上的表,可惜周泽楷依旧一副没听到的模样。


武家坡前,苦守寒窑十八载的王宝钏尚未认出已是西凉王的薛平贵,却被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改嫁。


叶修是个平时不看戏的,看到这种被苏沐橙批判过“男人自己一去不复返还另娶呀!说是思念妻子回到家,又先装陌生人试探妻子是不是贞洁!好不要脸哦!”的戏更是觉得活受罪。强忍了几分钟,终于忍不住向右转过头去。他和周泽楷并排坐,周泽楷既然认真盯着台上,他一转头便看到了周泽楷的侧脸。


他们坐在最前边,主办方下了血本,舞台上电灯亮得刺眼,也把周泽楷照得毫发毕现,连脸上细细的绒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这是张让人看了要忍不住自惭形秽的脸。


很无聊地观察了他半天,叶先生随口就来:“表弟,你长得这么标致,还会打扮,想过别人的感受吗?”


周泽楷的脸转了过来,两人认真对视。


长得标致还会打扮的周公子对他微微一笑:“没有。”


江波涛沉默着,假装自己不存在。


叶修半点也不害臊,居然硬是接了下去:“那回头要好好想想,我们家的人可不能养成只顾自己的坏脾气。”


周泽楷居然也点了点头:“嗯。”


江波涛:“……”


江副官只好继续当自己不存在。


过了一分钟,叶修又问:“表弟,我刚才考虑过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喻老板那么机警一个人,表哥就这么直接去找恐怕见不着面。你总得先给我安排一个和他结识的机会吧?”他一边说着,一边越过周泽楷把原本放在小桌上的萨其马碟子放在了自己的腿上,方便随时拿着吃。


周泽楷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台上,只是按住了他在腿上用力掰萨其马的手:“……表哥。”


“嗯?”叶修抬头看他,“表弟你也要吃?”


周泽楷没有立即说话,而是握住叶修的手不放。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指尖和虎口处都覆着一层薄薄的茧,不知是不是因为太热的缘故,贴在叶修手背上的掌心烫的吓人。


在抑扬顿挫的鼓点间歇里,他看着叶修,轻声说:“乖。”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叶表哥都乖乖保持着安静。好像是被吓到了。


两人一个依旧正襟危坐,一个依旧歪在椅背上吃萨其马喝酸梅汤,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继续看戏。


“我都不晓得师座这么爱听戏。”后座上吴启还在大声地窃窃私语,“早知道年前就找两个唱戏的给他祝寿了。”


另一个叫杜明的军官反驳他:“说不准是喜欢喻老板,你看那身段。”


江副官观察师座发现没有异常,再转头观察另一个人,却惊奇地发现叶先生正昏昏欲睡——在这种环境里都能睡,江波涛十分佩服。


叶修半梦半醒之间,忽然听到一声振聋发聩的叫好,接着就是爆发的掌声。


他打了个哈欠睁开眼,喻文州正向观众福身谢幕。那一低头的风情,确实贴合了今早《申报》上翩若惊鸿的四字评语。珠宝首饰如同雨点一般争先恐后落在台上,顿时满台的珠光宝气闪得人睁不开眼,随后飘下来的还有无数鲜花和手帕,全都是来自二楼包厢里情不自禁的太太小姐们。


不光是叶修,吴启和杜明也惊呆了:“我一直以为自己见得多,原来还是个土包子……”


“这是男女通吃啊……一场得赚多少?”


“我看时报,在北平和天津一场能有十根大黄鱼。”


“也没听说他多有钱呀?”


这一波的打赏高潮结束,喻文州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回到舞台正中的位置继续谢幕。此起彼伏的叫好声不断,一筐一筐的大洋不要命地往台上倒——女人们哭哭啼啼激动万分地表白完了,才轮到男人炫耀财力——支票也好金条也罢,哪儿有哗啦啦的大洋来得好看又好听。


叶修觉得欣赏够了喻老板的吸金本事,该去后台蹲人了。因着前车之鉴,这次他乖乖的先用眼神询问老板。


周泽楷竟一言不发起身走了。


叶修还没搞明白他的意思,江副官清脆地拍了一下手。


瀑布般的银元倾泻在台上,持续不断的哗哗声足够掩盖住一切喧闹。


喻文州今晚第一次抬起眼,唇边含着笑意,微凉的目光落在满台的大洋上。灯太亮了,台下只有漆黑一片,看不见捧场的是谁。


这一次谢完,喻老板终于下台了。


又是那几个半大孩子上来唱着吉祥词,用几面大锣,满头大汗一趟又一趟地把花红抬了下去。


叶修还没从“表弟!这么多钱给我也好啊!表哥一个人就能唱翻他整个班!”的悲痛中挣扎出来,就不得不强打精神抬起头。周围的目光已经全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经理带着那名刚刚摘了胡子,却还没来得及卸妆的老生站在他面前,毕恭毕敬道:“叶公子吗?我们老板请您后台去说会儿话。”


全场的灯都亮了,周泽楷早就离席,吴启和杜明自然是师座走到哪儿就跟到哪儿。只留下穿着便服的江副官笑着伸手去扶他:“那我们少爷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就是和喻老板结识的机会么?拿钱砸?


去后台的路上,叶修压低声音教育江副官说:“小江啊,钱不是这么花……你是不是想教我表弟学坏?”


江副官感到劳心劳力却被兜头倒打一耙,顿时无语凝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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